特別孩子超級媽媽 - 亞斯伯格症家長 家敏

特別孩子超級媽媽 舞台上談心路

每一個媽媽,都有不同的心路歷程,亞斯伯格症是一種泛自閉症障礙,重要的特徵是社交困難、興趣狹隘,或是有重複特定行為,但是很難判定,因為其他障礙有一個共同模式,亞斯伯格卻沒有,這個孩子的狀況,未必會出現在別的孩子身上.....

特別孩子超級媽媽 - 亞斯伯格症家長 家敏

亞斯伯格症家長家敏:「大家好我叫家敏,我先說喔,我今天哭點很低,所以我哭了請原諒,小元是我的兒子,他今年小一,他在人際互動方面有些困難。」

「你、可以愛我嗎?」,這一場戲、這一個舞台很特別,演出者都是家中有亞斯伯格症孩子的家屬,說的台詞,是在不同的家庭中真實上演的故事。

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我的小孩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畫了一本怎麼做炸彈的書,有一個醫生警告我,你的孩子可能是反社會人格。」

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為了自閉一點的這個孩子,我學了100種方法。」

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前幾年我出車禍,插管又出血,我的孩子也不肯到醫院來看我,這可能是當一個母親,在這一生中最悲傷的時候,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,他也不會當我的存在。」

每一個媽媽,都有不同的心路歷程,亞斯伯格症是一種泛自閉症障礙,重要的特徵是社交困難、興趣狹隘,或是有重複特定行為,但是很難判定,因為其他障礙有一個共同模式,亞斯伯格卻沒有,這個孩子的狀況,未必會出現在別的孩子身上。

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他情緒出了很多問題,怕我們只喜歡哥哥不喜歡他,之後弟弟常問我這句話,媽媽你喜歡我嗎,媽媽你喜歡我嗎。」

這些家屬,希望透過舞台,讓更多人瞭解所謂亞斯伯格症,也表達他們遇到的困境,比方說光是申請診斷證明,就已經心力交瘁。

舞台劇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診斷出小朋友有亞斯伯格症,區公所說要先來申請診斷證明。」舞台劇醫生:「這不是妳說是就是,現在都還沒有仔細檢查,妳就要我開診 斷證明書,妳這媽媽怎麼當的啊,這麼急著要給小孩貼標籤,這會影響到他長大找工作妳知不知道。」舞台劇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醫生,他現在在學校都適應不良 了,我想要假裝他正常,我也假裝不來,未來工作我現在根本就不敢想。」

演出這一段的演員叫家敏,他的大兒子道元現在國小一年級,4歲的時 候,被評估為亞斯伯格症。家敏:「:「道元不要看這裡,寫你自己的拜託,你看時鐘,已經快要6點25了,娃娃哭,你肚子有點餓是不是,可是我現在沒空,哥 哥你現在不應該煩惱這些事情,你只要趕快想,吼、唉唷(嘆氣)。」

一天的開始,家敏往往都是這樣手忙腳亂,她一邊抱著老四,讓老大先準備 上學,老二老三,這時候還在睡,剛好這一天,是道元要幫媽媽資源回收的日子,拎著一袋袋東西下樓,道元分類相當仔細,然後就要自己上學去,他很喜歡跑步, 跑的時候,完全不管後頭還有人在跟著,但是到了公車站,上了車,他卻非常貼心的注意到,攝影大哥還沒跟上來,自己又下了車,說沒關係,下一班很快來。

公車上,他會主動跟司機聊天,也不怕生的就坐在記者的腿上,當時採訪團隊實在感覺不太出來,他跟其他孩子有什麼不一樣,進了校門,沿路的榕樹有什麼生物特性,他娓娓道來,看到同班同學,也很熱烈的迎上前打招呼,直到要說再見,才有一些讀不出的情緒。

亞斯伯格症家長家敏:「植物啦、昆蟲啦,然後路線圖、公車什麼,捷運路線圖,那個你要去哪裡,你要坐捷運,你只要問他,我要哪一站上車,他全部告訴你,他知道得一清二楚。」

這形容其實很像從電影中,我們對泛自閉症者的粗略瞭解,就是交際不善、卻有著驚人的特殊天份,但如果只是這樣,家敏就不會這麼辛苦,事實上,她要面對的問題,更多、更嚴重,她需要協助,有時候她會像這樣,跟其他家長聚在導演的家裡分享資源,也分享心情。

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今天如果我不是一個有自閉症的孩子,我絕對是一個沒有同情心、沒有同理心,你的孩子怎麼都沒有教那種家長,看著別人的故事,我就覺得,可是我的想法我的思維就不是那樣,我怎麼去演他,我不懂。」

聚會的時候,家敏不太發言,坐在一旁,靜靜聽著其他家屬的分享,老三老四也不是只黏著家敏,而是大家輪流照顧,也許是這樣,家敏疲憊的身軀稍微可以休憩,心靈上的接受跟領悟,也給了她很正面的力量。

家敏:「能夠去回想自己的孩子其實有可愛的地方,有很棒的地方,然後每個禮拜那2個小時,3個小時結束,我就覺得我又有那個力量,然後有那個能量回去面對我的孩子。」

家敏的故事是有些特別,她本身學的是特教,也實際在安親班教導特殊兒,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道元,1歲多的時候,就有點狀況。家敏:「爸爸下班回家,爸爸就喊了他,他有轉頭看爸爸,但問題是他是完全面無表情的,1秒之後又轉回來繼續玩玩具,那時候爸爸覺得很受傷。」

儘管學特教的背景,讓家敏比較有警覺,但是也還是常常懷疑,到底是不是亞斯伯格?家敏:「打從我發現他有狀況,到我真的帶他去做評估,這中間其實也2年多,也就是說即使我自己是念特教的,我中間的這個調適期,其實也拉了這麼長。」

一 直到現在,家敏說,面對別人的眼光,還是不容易,以道元來說,他對於自己跟別人的安全距離,不是很能拿捏,往往讓自己在別人眼裡,顯得很危險,所以好長一 段時間,家敏不敢帶孩子去人多的公園。家敏:「有一次我們去玩了,可是總是有的時候,後面會有其他的小孩來,那個小孩的爸爸媽媽在旁邊,教那個小女生要上 單槓,我們家兒子看到衝過去,他上了,幼稚園有學過,衝過去就要示範給她看,說你看這就是這樣,問題是他拿捏不到他的腳他的手,跟別人之間的距離,怎麼樣 能夠是別人也是安全的,他也是OK的,所以他腳一跨出去,就往人家,就差一點,她的爸爸就趕快把那小女孩拉走,當下我馬上大發飆,就在公園我馬上對他大吼 大叫,事後我自己回想,我其實有很大的一個部分,我是要作給別人看的,我想要作給別人看說,我有在教我的小孩。」

有幾次,家敏甚至在道元 做了不恰當的行為後,直接告訴現場所有的人,孩子有亞斯伯格症。家敏:「我如果不告訴人家他是亞斯伯格的,人家會怎麼看我的小孩,對,我心裡在想的是,如 果我不去很大聲的告訴人家,我的孩子是亞斯伯格,別人當然會覺得說沒有關係,小孩就是這樣,可是我們自己知道,因為其實就算我看到別人的小孩,我心裡的 OS也會是,你們爸媽沒有教。」

委屈、悲傷、氣憤,儘管有這麼多種情緒,家敏卻做了一個讓自己的媽媽都很擔心的決定,因為泛自閉症的原因,現在醫學上還不清楚,推測跟遺傳基因有關,但家敏在道元之後,又接著生了3個孩子。

家 敏:「我生老三的時候,是因為我們老大因為老二的關係,所以他整個突然進步好多喔,就像我剛剛說的,爸爸喊他他沒有反應,或者是沒有情緒的反應,後來他在 他妹妹身上發現,因為我們家妹妹是屬於比較公關型的,他就好像突然開竅,頓悟說原來可以這樣跟爸爸媽媽去做互動,她會有個回饋,一個很快樂的回饋,她可以 去撒嬌。」

其實不是沒有隱憂,因為很多亞斯伯格症的孩子,他們的手足多少也有一些狀況,但是家敏自有一套抒解情緒的想法。家敏:「像我們 家老二現在也在評估,那她疑似就是有一點過動傾向這樣子啦,過份衝動,對,可是那我現在就已經就是都可以接受,我那時候帶去看診,我就說我們老大是亞斯伯 格,老二過動,好妳就過動沒有關係,然後老三在生理上的發展有點慢,生長遲滯,我就說老四我們就等著看吧,我說以後有什麼,沒在怕的!」

刻意用一點點誇張的語氣開玩笑,強調愛孩子沒在怕,經濟壓力、精神壓力,還有不停耗費的體力,家敏每天早上6點起床,腳步就沒有停過。

家敏:「小哥哥,小哥哥早安,小Baby早安。」

送走了上課的老大、老二,還要做家事,照顧老三、老四,等中午大的放學了,又要出門接,接回家了,還要準備三餐、盯他們的功課,真的像個陀螺轉。

家敏:「包括一進門鞋子沒放好,我就可以一直罵,罵到他們去睡覺,整個晚上就是一直罵一直罵,我其實很不願意,可是呢我又控制不了,然後那個在外面已經壓力已經緊繃,回到家整個就是,所以我老公下班回到家,他幾乎每天都是看到我在罵小孩。」

她在餐桌旁貼上每天要做的事情的順序,讓孩子照著做。家敏:「他自己看完就拿掉,就知道下一步是什麼,像放學回來,有放學版的。」

是 有進步,但是往往一天下來,她要到凌晨12點多,才能靜下來,擁有自己的片刻寧靜,她不是沒想過,如果沒有這個孩子,日子是不是比較輕鬆。家敏:「如果說 完全沒有,沒有那個負面想法,那個太虛偽了,一定會有,每個媽媽一定都會有過這個情況,我自己的情況是當我真的是很累,或者那陣子孩子狀況很多的時候,我 會稍微去抱怨說,我幹嘛生下這些人。」

但是透過戲劇演出,家敏說,她總是能夠再獲得一些勇氣。亞斯伯格症家長:「說說,妳摺,與被摺這個感想,每天他一出門,就有一種被摺的感覺,因為他最不喜歡就是打招呼,我覺得我們應該尊重別人原來的樣子,就算想要改變別人,我們也應該溫柔以對。」

有時候,她把道元帶到劇場,參與戲劇裡安排的互動,甚至讓他上台演出,很多時候,道元還是沒有很投入,自顧自的玩著平板電腦,對於周遭的事物沒有太多反應。家敏:「小元他今年7歲,在這7年來呢,打從他懂事,他就變成一張很難摺的紙。」

這 張紙有點厚、有點硬,有點不規則,家敏說,說不定道元這一輩子談話、社交、與人溝通的能力,都沒有辦法很好,但是她不會放棄,因為這是她的孩子,他有點 怪,可是他很可愛。家敏:「可是後來我們發現,其實當妳拿到這張紙,妳最好先摸一摸、聞一聞、看一看,仔細的觀察一番,其實只要我們找到正確的方向、角 度、紋路,他也可以被摺成很美的作品,在這個世界上,很絢爛的綻放,就像這朵百合花,獻給我的兒子小元。」  來源:TVB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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