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取中 - 街頭的雜誌業務員 脫困靠自己

李取中是鄉下小孩,從小父母不管太多,家靠近市場,習慣接觸各式各樣的人,應付各種新的挑戰,不會的事就自己去摸索到會。李取中:「買那個(編輯)書,然後把它很細的,1個章節1個章節去看,然後包括說它的版式要怎麼去設定,紙張要怎麼去選擇。」

看來像文青,其實李取中是物理系畢業,他相信想做一件事,就會找到解決方法,想辦雜誌,而且要請一些特別的販售員。李取中:「因為我不清楚街友這個族群,在目前台灣的環境裡面,包括說它的人數有多少,分布的區域是怎樣。」

李取中跑了很多地方去拜訪了解,要找出他心目中理想的「業務員」,但他眼中的業務員們也不大相信這生意.......

李取中 

街頭的雜誌業務員 脫困靠自己

雜誌總編輯李取中:「(國外)他們幾乎前2年(雜誌社)都是處在一個非常...艱困運作的狀況,這個都已經是可想而知的。」記者:「就是燒錢燒2、3年?」李取中:「對對。」

每月的最後幾天最忙,新雜誌印好送來,庫存壓力從此刻開始,挫折也在預料中。李取中:「我們所有的成員,其實都沒有辦(實體)雜誌的經驗。」

李取中是鄉下小孩,從小父母不管太多,家靠近市場,習慣接觸各式各樣的人,應付各種新的挑戰,不會的事就自己去摸索到會。李取中:「買那個(編輯)書,然後把它很細的,1個章節1個章節去看,然後包括說它的版式要怎麼去設定,紙張要怎麼去選擇。」

看來像文青,其實李取中是物理系畢業,他相信想做一件事,就會找到解決方法,想辦雜誌,而且要請一些特別的販售員。李取中:「因為我不清楚街友這個族群,在目前台灣的環境裡面,包括說它的人數有多少,分布的區域是怎樣。」

李取中跑了很多地方去拜訪了解,要找出他心目中理想的「業務員」,但他眼中的業務員們也不大相信這生意。雜誌主編潘采萱:「然後那外面就有一個街友,他就跟我講說他剛剛進去聽了(說明會),好像2分鐘吧,他就決定出來了。」

天下沒白吃的午餐,但突然出現的機會,還是有人堅持,保證有賺不虧,才肯努力。潘采萱:「他就說,你看你們雜誌要先付錢,等於說要先批書嘛,等於說要自己先掏50元成本出來,然後他覺得這種回本方式很慢。」

編輯辦公室裡滿腔熱血的年輕人,和街上餐風露宿的人們,能不能合作。潘采萱:「他甚至還跟我講一句話說,你幾歲,我看你才從學校出來沒兩天吧,他說,你幾歲,我幾歲,我那時候是有一點點無力啦。」

熱情被澆了冷水,李取中鼓勵同事,心臟要夠大顆,畢竟新的模式,不可能立刻成功豐收。李取中:「某些程度上你都可以帶進一些新的觀念,去運作一些新的東西出來。」

這家雜誌社也是有業務員福利的,每月最後一天要辦慶生會,順便領新貨,李取中一再強調,他經營的這不是NGO,而是「社會企業」,想讓販售員們有穩定收入,雜誌社也能不虧錢,李取中說,他覺得這不是一本公益雜誌,因為販售員們賺的是真實的辛苦所得。記者:「每月最累的是什麼時候?」雜誌發行策劃王姵霖:「就是今天吧。」

李取中:「還是希望各位在賣的時候啊,在跟讀者互動或是跟買的人互動的時候,可以維持跟之前一樣(良好)好不好,我們總是希望比較用心的這一群人,他的勞力付出可以得到他應有的收入。」

李取中:「他(街友)開始從實習,開始比較正常穩定地賣雜誌之後,你會發現到說他會變得比較活潑,跟人家的互動會比較多一些。」

2009年夏天,李取中讀到別的雜誌上,關於其他國家「街友雜誌」的報導,他想讓這樣的模式,也在台灣出現,做一本好雜誌,也讓街友們有穩定收入,擔心自己英文不夠好,李取中索幸邀朋友陪他去英國的街友雜誌總部,憑著過去經營網路平台的經驗,和滿肚子的熱情,爭取到台灣的代理權。

王姵霖:「其實每個人的背後都會有一段故事,所以才會讓他今天變成街友。」

有時候販售員「狀況不太穩定」,明明該是來批書,變成來「賒」書。王姵霖:「有些人看到了就會說,為什麼他可以借(賒),只能借我20本,就是會比較,可是他沒有想到他自己,可能1個月才來小木屋(批書站)3、4次,然後你賣的狀況也不是很穩定,所以就不可能每個人都是(賒)同樣數量,所以這時候就要稍微說服他們一下,要跟他們講一下道理。」

來來去去,什麼樣的人都有,但這是工作,所以規則訂出來,該怎麼做就怎麼做。王姵霖:「現在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好像很冷血。」

李取中:「但是也有一些人心態上就比較,應該怎麼講,就是比較『輕鬆自在』也有可能啦。」

王姵霖:「可能(有的人)私底下還是會喝點小酒啊,可能小酒喝多了就變成大酒,久了之後,多少還是會影響他們的販售,賣得好是他們自身就有一些自律能力,然後有一些是家庭因素,他還要養孩子,所以他有一個動力。」

李取中自己在網路業歷練過,看慣犀利直接的批評,已練會保持冷靜,繼續做事,也勉勵同事們一起這樣做。潘采萱:「我怕他們覺得他們根本沒有興趣,不覺得這是個怎樣合理正當性的工作。」

王姵霖:「其實他們人都很好,就很像路上你會遇到的那種(街邊)下棋的伯伯,對,我自己也年紀小,所以他們有時候也把我當...有時候像女兒啊。」

李取中:「一個部分是他很想去改變目前的生活現況,然後另外是他在賣這個雜誌的時候,其實他也會花一些心思去做。」

記者:「你會不會偶爾自己翻一下書的內容?」雜誌販售員黃先生:「有、我會看。」記者:「會比較喜歡裡面哪一部份?」雜誌販售員黃先生:「是說我們的街友的販售人員(的報導)。」記者:「會認識一下同公司的業務員?」雜誌販售員黃先生:「欸,會看一下裡面的內容。」

雜誌販售員黃先生:「有家跟沒有一樣,反正我也不大會講。」

傷心事就不說了,20歲隻身上台北,黃先生找不到工作,又被詐騙集團騙,證件被當人頭,不能開戶,10幾年從睡火車站到睡網咖的日子,現在黃先生終於有了一份固定收入。雜誌販售員黃先生:「希望是說我左腳可以趕快治療好,因為走路行動有點不方便。」

左腳上的慢性蜂窩性組織炎4年多了,讓他總得用褲管遮住腳背,這份收入扣掉醫療費、吃飯的錢,還無法租房子,希望再賺多一點,把自己打點好些,也許就可以租到屋子,找到工作了,他自己也動腦筋想了一點銷售策略,借別人的腳踏車,放一下廣告牌。

雜誌販售員黃先生:「賣這個雜誌的時候,因為客人來的時候,我們會面帶笑容,就是會比較開朗一點。」

街友雜誌,不會在商店通路賣,要買的人只能找這些販售員的身影,黃先生高興地說會有人介紹朋友來買,而他自己也是靠朋友介紹,跑來賣雜誌。侯先生介紹黃先生參加販售員的行列,自己也持續在捷運站出口賣雜誌。

李取中:「然後他有換過2、3個(販售)點,所以他知道,也準備好說,去那邊就是要花一段時間,慢慢去經營。」

家當與批來的雜誌,都在這一卡皮箱裡,小小的角落,侯先生還是盡力佈置,把新舊雜誌排放得吸引人一點。雜誌販售員侯先生:「我家人大部分都不曉得我在賣這個雜誌,我也沒有跟他們連絡。」

李取中:「有某些(販售員)我覺得他們真的很認真,我也蠻佩服他們的。」

李取中:「你看我們雜誌那個封面喔,其實看起來,都很像是時尚雜誌有沒有。」

雜誌發了20多期,台北也有50多個販售員,今天李取中又帶著同事搭火車到台中,李取中和他的年輕夥伴們相信,行動勝過批評,行動可以創造新模式。王姵霖:「(希望街友們)好好照顧自己,這樣就已經很棒了。」記者:「希望他們照顧自己。」王姵霖:「對,不要再出太大的(事),不要再因為酒或是賭啊種種狀況,讓自己又回到原本那個位置。」

也相信只有行動,能讓自己得到新生活。李取中:「應該說它就是一個工作的機會,至於說他透過這個工作呢,能夠獲得些什麼,我覺得那還是在每個人(的努力)。」

王姵霖:「人生有時不順,卡關,想脫困也要靠自己,我希望他們有得到他們想要的,那如果你覺得這樣,現在這樣很不錯的話,那我們就一起好好的維持,對。」

來源:TVB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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